南投信義晨軒梅主理人王貴香:相伴農友永續家鄉梅園記憶
王貴香那份想守護美好兒時梅園記憶的初衷,和每個貴人的相挺,支撐著她與在地梅農共同推動永續農業發展的下一步。
從小小的梅農轉型經營梅子加工廠與梅子風味餐廳,這一路所經歷的種種考驗,對於晨軒梅主理人王貴香來說,正如她所鍾愛的梅子在歲月裡釀製──曾經帶有些苦澀,但終歸酸甜。然而,再怎麼辛苦,王貴香那份想守護美好兒時梅園記憶的初衷,和每個貴人的相挺,仍繼續支撐著她與在地梅農共同推動永續農業發展的下一步。
車子沿著風光明媚的台21線往南投縣信義鄉前行,壯麗的山脈、蔚藍的天空讓人感到心曠神怡;進入羅娜村後,轉入坡度逐漸升高的小路,山林裡散發著陣陣梅子香氣。
王貴香正穿梭在茂密的梅樹間,走訪與她進行契作的農民和工人,她也一邊將顆顆飽滿的梅子採摘下來,並向我們介紹:「信義鄉因為日夜溫差大、雨水豐沛,加上我們這邊朝北,日照時間短且下午有霧氣,特別適合梅子生長。」
記憶中清香療癒的梅園香氣
王貴香出生於台灣早期梅子的重要產區──南投縣信義鄉神木村,因此可以說是在梅園中長大的孩子。
她回憶,儘管成長在艱困的家庭──父親好賭、母親無法忍受家暴而北上工作,促使家中經濟需仰賴兄長打工賺錢,也讓她從小必須學會照顧好自己和兩個妹妹,但是每年到了清明節過後的梅子產季時,只要一靠近梅園,聞聞那股清香療癒的梅子香氣,以及看著有如化妝的少女般美麗的梅子,心裡就會不自覺開心起來。
23歲時,王貴香嫁給同村且同樣家中三代都是梅農的夫婿楊慶龍,與丈夫、鄰居們共同懷抱著對梅子的愛,站在這片充滿家庭記憶的土地中,日復一日地為種梅、採梅的工作打拚。
為了擺脫對醃漬加工中盤商的依賴,王貴香進一步學習醃漬梅子的原理和技術,到屏東科技大學、嘉義農業專科學校(今嘉義大學前身)上課,跟著農委會到日本的梅子產地和歌山觀摩,陸續在1987年、1994年,成立屬於自家的小型加工廠,以及購買面積六公頃的梅園,為夢想中的梅子事業跨出全新的一步。
遭逢天災仍挺身支持農友
梅園耕耘未久,1994年道格颱風重創神木村,土石流灌破家屋,梅園也被沖刷殆盡。抱病前來探視災民的慈濟證嚴法師向王貴香說:「當有人想伸手拉你一把時,就要慢慢地從跌倒的地方站起來。」這番溫柔卻帶著堅毅感的安慰,讓她決定從悲傷中站起來,重新建立自己的家園與梅子事業。
不料,賀伯颱風、921震災於幾年間接連來襲,王貴香看著半倒的門市和加工廠,不但不絕望,甚至主動投入協助災民的工作,並讓門市成為聯絡救災人員與暫放物資的轉運站。因為她知道,只要挺起身努力做,就如同她最喜歡的梅花一樣,強韌的生命力總是在寒冬中最能夠彰顯。
台新金控「關懷台灣」行動的起點
震災後兩年,信義鄉的路仍然不通,遊客不敢進入山裡;但轉眼間,又到了梅子的採收期,「附近的老梅農就算跟我沒有契作關係,卻因為不知道梅子可以拿給誰,還是不斷把梅子推進來。但我很苦惱,因為當時我甚至連買糖的錢都沒有,只好跟他們說:『等我拿到小額貸款再付錢給你們。』」
大量的梅子,少了糖無法醃漬加工;不見通路得以銷售,只能任其敗壞;還要面對中國廉價梅子傾銷,農人只好砍下梅樹,為了維持生計轉種其他作物。
台新金控災區協助團隊成員在災後初入村落,得知當地梅農的困境,主動向她表示:「我們公司可以幫你用電腦賣梅子。」台新夥伴回憶:「貴香姐那份想保護環境、延續家鄉梅子產業的精神很難得,明明她自己的經濟也很辛苦,但卻寧願借貸也要把梅子買下來。」
當時還是子公司的電商PayEasy,以一篇〈梅農的土地婆〉文章,透過故事行銷等宣傳方法,賣完當年庫存的梅子。這成為台新金控爾後深入農村,發起一系列「關懷台灣」行動的首個成功典範,秉持「給釣竿教釣魚」的公益理念,不僅開啟晨軒梅的知名度,也引領王貴香走上網路通路的銷售轉型之路,至今已有多家合作通路。
友善環境耕作以永續梅園
為了永續家鄉梅園,王貴香從無毒農業尚不為人所熟悉時,就持續向梅農推廣不灑農藥、不噴除草劑的友善種植方式。
她坦言,過去梅園也曾採用慣行農法,然而負責噴灑農藥和除草劑的先生,平時沒有抽菸喝酒的習慣卻患得肝病,王貴香因此決定揚棄傳統農法。經過幾年試驗,梅子的收成並未受影響,她終於能自信地和契作的梅農約法三章:「只要送來的梅子沒驗出農藥,就以多一倍的價格收購;可是一旦驗出農藥,我一顆也不要。」
梅子經醃漬加工的過程也不添加香精、防腐劑,並使用純糖,取代價格低廉的糖精,確保消費者可以吃到真正有益健康的鹼性食品。此外,921大地震後,王貴香進一步研發複合客家風味的梅子特色料理,豐盛食材取自山腰上的梅園、餐廳後的庭院,只需稍加烹調即完成一桌專屬信義鄉的風土料理。
採訪尾端,王貴香仍難忘天災頻仍的2000年初,台新金控董事長吳東亮來到羅娜村,坐上晨軒梅運載梅子的貨車,一路磕磕碰碰繞遍村庄探訪農友,最終請她協助匯集各家囤積的作物由台新統一收購,幫助農民度過災後經濟與內心的困頓。當土石沖毀家園時,台新夥伴南下村中,捲起褲管主動清除淤泥,「沒想到一個個白淨淨的都市人,全都被泥土沾了滿身黑。」王貴香的話語裡,漾著眾人們互助的人情溫暖。
回首二十多年來,王貴香推動家鄉梅產業時而在困境中滯緩,但聯合農友守護梅園的行動從未停下腳步,台新金控的「關懷台灣」計畫像是薪柴,為這座山中的梅子產業持續加溫。她說:「梅子是我的第二生命,我真的很愛梅子。」並期待,未來會有越來越多的消費者看見台灣梅子的美好,進而讓她這輩子一直努力守護的梅園,能夠代代傳承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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