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2/03/23

十首歌曲，十個台灣重要歷史時刻

葉啟田〈愛拚才會贏〉：台語譜成的「地下國歌」

悲情哀怨是台語歌曲的基調，然而1988年發行的金曲〈愛拚才會贏〉不但打破這個框限，還成為史上最暢銷的台語歌曲。

葉啟田〈十五暝的月台〉MV縮圖。（圖／放音樂唱片YouTube官方頻道）

悲情哀怨是台語歌曲的基調，其濃淡或有不同，但卻難以或缺。然而1988年發行的金曲〈愛拚才會贏〉不但打破這個框限，還成為史上最暢銷的台語歌曲。

和大多數的台語歌曲相同，這是一首以五聲音階創作的作品；但它罕見的使用定音鼓做為開場。鼓聲在急促紊亂前奏中，迅速轉成振奮人心的歩行節奏，彷彿暗示我們人生縱使遭遇亂流，終究要以堅定的意志打拚前進。擔任編曲的劉清池和演唱者的葉啟田，在錄音室聽了這個前奏後，都深信這首作品會受到聽眾的喜愛。

果不其然，歌曲在推出後大為暢銷，不僅本土歌迷購買，連外省人都聽、都唱。當街頭抗議遊行在不久後成為台灣社會日常、每個人都試圖追求正義公道的解嚴後，〈愛拚才會贏〉緊密結合了時代脈動，以及民眾對於新興社會運動的期待。

由於歌詞簡單勵志、放諸四海皆準，適合每一個失意、不滿或想追求更好生活的人。因此，勞工們在街頭運動時取代〈團結力量大〉，讓它成為鼓舞士氣的戰歌，選舉期間朝野陣營把它當做必勝決心的宣誓；政府官員、知識分子集會時，它則被拿來如同淨化歌曲般合唱；

而在卡拉OK的世界裡，除了娛樂之外，本土歌迷更把它當作炫技的工具，外省人、客家人、原住民則把它當作「我也會台語」的一種證明。從台灣一路流行到中國、以及包括越南在内的東南亞；〈愛拚才會贏〉就此成為華人世界人人琅琅上口的作品。

紅到跨越國境、族群、年齡、階層、性別與政治立場，〈愛拚才會贏〉幾乎成為「地下國歌」，甚至還把葉啟田送上立法委員寶座。

可是詞曲作者陳百潭在寫這首歌曲時，原本是要給洪榮宏唱的，是因投到唱片公司被退稿，才在一年後被吉馬唱片公司和葉啟田看中。「三分天註定／七分靠打拚」，這個天所註定的三分，不僅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，同時也矯正了一些「沒水準的人才聽台語歌曲」的社會成見。

Text by 陳培豐｜中央研究院臺灣史研究所研究員。著有：《歌唱臺灣》、《想像和界限》、《同化の同床異夢》。

本文轉載自《VERSE》00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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