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海道再發現：探索愛努文化＆旅遊新熱點
疫情之後，台灣如何幫助北海道找回重生力量？
北海道知名的滑雪勝地二世谷，疫情前平均每年吸引逾16萬遊客到訪，但2020年卻只有183名遊客前往，2021年甚至更少，只有77位遊客⋯⋯
白雪皚皚的山頭上，纜車來來去去，一個個身穿齊全裝備的滑雪好手恣意滑雪，頭上的護目鏡還被陽光照耀，反射出七彩光芒。這裡是北海道知名的滑雪勝地二世谷，疫情前平均每年吸引逾16萬遊客到訪，但2020年卻只有183名遊客前往，2021年甚至更少，只有77位遊客。
北海道也是台灣人到日本旅遊最喜歡造訪的地方之一，雖然人數比不上東京、大阪、福岡等位在日本本州的城市，但由於冬天有台灣難以見到的雪景，夏天生產的水果、牛乳、肉類更是不少台灣饕客的最愛，疫情前每個月從台灣飛往札幌、函館、旭川等北海道城市的人數高達5萬人以上。
「來過一次就會上癮，這裡把自然景觀維持得很好，札幌市區商業活動也很興盛，而且物價比起其他日本城市算是CP值高。」疫情前每年都有走訪北海道很多次的台灣旅客Bill，一說到北海道的迷人之處，就停不下來。
人流、熱錢回來，但也面臨通膨、缺工
隨著疫情逐漸走向盡頭，加上日圓匯率走勢疲軟，吸引大幅外國人再次回到二世谷。「雖然跟疫情前的盛況還有一段落差，但二世谷鬆軟的粉雪，雪質不輕也不重，腳踩下去就能感到恰到好處的扎實感，算是很棒的雪場。」去年底到二世谷滑雪的法國人馬克描述。
便宜日圓不只帶來觀光客，也引來外國投資客青睞。二世谷周遭的比羅夫坂（Hirafu Zaka）最能反映此現象，2020年以前，這裡的土地價格連續六年居全日本之冠，原因是來自包括台灣在內亞洲富人的資金流入，他們往往不需要銀行貸款，而用現金購買每套數億日圓的公寓，租給世界各地到當地旅居的滑雪客。
但受到疫情衝擊，訪日旅客數量驟降，連帶也影響二世谷地區的住房需求。根據當地俱知安町數據統計，擴建、新建建築許可的申請數量，從2020財務年度的176件下滑四成，到2021財務年度時只有106件，而附近的奢華溫泉別墅飯店Institution Niseko也把開幕時間自2021年往後延遲。
直到去年下半年，日本政府開始放寬旅遊限制，一群洞燭機先的泰國投資者，馬上用現金購買價值二世谷附近價值2億日圓的公寓，「因為日圓大幅貶值，成本至少比疫情前省下10％到15％。」熟悉北海道房市，長期從事台日貿易交流的全球策略夥伴合夥人鐘建萬研判。
便宜日圓雖為北海道帶來外資和人潮，但卻也是旅遊業缺工潮的推手之一。經常往返台日的僑務促進委員陳慧雯觀察，過去二世谷地區因為外國遊客多，仰賴英語能力較佳的歐洲、美國與台灣人提供服務，但因為日圓疲軟，在日本越來越難賺到錢，於是轉往國外其他度假勝地。根據當地俱知安町人口統計，外國居民從2020年1月高峰的2405人減少至今年6月的604人，足足減少七成以上。
這股缺工潮也蔓延到其他產業，使不少北海道觀光新設施竣工日期遙遙無期。陳慧雯指出，不少疫情前啟動的建案，疫情期間移工引進不易，被迫按下暫停鍵，疫後卻又面臨日圓貶值，使外國移工未必願意赴日發展，加上進口建材成本不斷飆升，一直無法重新啟動。
這些因素，使得到日本與北海道觀光成本變高，並反映在節節高升的住宿與休閒設施門票費用。日本最大信用調查機構帝國數據銀行調查顯示，全日本190個休閒設施中，有36.8％設施宣布漲價85至1863日圓（約台幣20至432元）。而美國飯店業研究機構STR所做的另一份調查也顯示，今年第一季日本飯店平均價格比2019年上漲15％。
肥料價格飆漲，政府擬定糧食安全永續對策
場景轉到離札幌三小時車程的美瑛町，這裡是北海道與日本的重要小麥產區，一望無垠的金黃色小麥隨著風，和藍天中的白雲一同搖曳。
日本農林水產省統計，北海道小麥產量居全國首位，佔比達三分之二。由於俄羅斯、烏克蘭都是氮和其他農業化肥成份的主要出口國，也是動物飼料原料小麥的最大來源，在俄羅斯能源出口遭制裁，與烏克蘭出口受戰爭影響之下，日本長期倚賴進口的肥料、飼料成本均大幅上漲，使日本政府意識到，必須採取措施確保國內充足糧食和永續農業。
為此，農林水產省在2020年創立「綠色糧食戰略本部」，明定2050年日本「綠色糧食戰略」四大目標，分別是農藥減半使用、降低化學農藥與肥料三成使用量，並擴大25％有機農業面積、園藝設施化石燃料零使用。
另一方面，北海道的農業也面臨高齡化衝擊。2021年時，北海道有逾三萬五千個農場，其中87％為個體戶，而有40％農民在65歲以上。政府除了祭出誘因，吸引青農返鄉，也在農地上導入噴灑農藥的無人機、5G網路支援的天氣預報系統，使農民不再只能看天吃飯，而能透過精準數據輔助決策，減少損失。
經濟觸底反彈，與台灣面臨同樣困境
旅遊業和農業是北海道經濟的兩大支柱，合計佔當地GDP三成以上，如今疫情解封，也開始從谷底起死回生。
根據日本法務省入國管理局統計，2021年由北海道入境的外國人掛零，2022年雖然回升至13萬人，但與2019年高峰186萬人相比，依然有成長空間。而北海道引以為傲且為出口主力的水果，近三年在北海道兩大批發市場銷售量雖因缺工微幅下滑0.6％，但受通貨膨脹影響，價格卻反而上漲近一成。
而台灣也將在北海道的疫後復甦扮演重要角色。台灣是北海道農產的第三大出口國，約有六成的蘋果銷往台灣，疫情至今均未曾改變。
至於台灣入境北海道主要城市，或由北海道主要城市入境台灣的人數，今年5月也回升至近6萬人次，雖然與2019年底10萬人次高峰仍有一段距離，但可看出雙邊往來已逐漸走出疫情泥淖。
在這股北海道與台灣往來復甦的熱潮中，雙方不只可透過互訪推升旅遊業復甦速度，在日本已躍升台灣第二大出口國的現在，雙方同樣面臨從農人口高齡化，積極推動青農返鄉，未來更可在食農教育、產地餐桌、永續農業、科技農業等議題上積極交流、合作。
｜延伸閱讀｜
➤ 訂閱實體雜誌請按此
➤ 單期購買請洽全國各大實體、網路書店
VERSE 深度探討當代文化趨勢，並提供關於音樂、閱讀、電影、飲食的文化觀點，對於當下發生事物提出系統性的詮釋與回應。
相關文章Related Articles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