VIBES PAPER 02 - PLAYGROUND
體悟共存，接納多面的自己 ——專訪Kimberley陳芳語
陳芳語過去的專輯《Kimberley》、《Kimbonomics金式代》、《#Tag Me》命名總是與自己有關，但在製作上卻未必能與自己貼合。從人設走回自我的旅途並不容易，一路紛紛擾擾，她感謝來到現在的公司「華風數位」，才能在音樂裡做自己。如今第四張專輯《kiki》同樣以自己為名，但這次她做自己專輯的統籌，述說人生走來最大的體悟——共存。
「『共存』對我來說有很多不同層面的意義，不管是體內還是體外。」陳芳語說。
體外的共存是與社會、自然、地球共處，尊重每個生命，這是來自父親的教誨。而她也敢言敢唱，提倡純素、拒絕動物元素的品牌，並且為言論自由發聲；體內的共存則是接納自己的情緒，不去閃躲挫折或憂愁，「這其實是一個循環，我們需要低潮才會有快樂的時候，所以在那些低落的時候 don’t be so hard on yourself。」
距離Kimberley陳芳語上一張專輯已是七年前，不過這幾年之間不是停擺，反倒出了兩張 Mixtape、兩張 Remix 和三張 EP，去掉 remix 及 live，創作歌曲少說也有四十首，從節奏藍調、搖滾、重金屬、饒舌、電音到 Lo-Fi，把所有曲風都玩過一遍。
醞釀《kiki》這張專輯的前夕，陳芳語就處在低潮之中，沒有特殊事件或關鍵性原因，是因徬徨，不確定方向，擔心自己不被接納。直到專輯的製作正式開始，在激烈地討論與創作下才發現，過去的低潮成為了養分，沉澱是必須的。
如何將「共存」貫徹於專輯之中，陳芳語與團隊思考許久，也曾討論要以陰陽來呈現，但總覺得不太對，「共存的概念應該是再更大一點，不會被限制在一個東西上。也希望聽眾聆聽的時候，可以從他們自己的角度去思考，有什麼事情是自己要共存的。」
最後，陳芳語選擇只以「kiki」作為表徵：在日文中有危機與機會的含義，在韓文是可愛的花，在美國則代表無分性別的愛，而同時也代表著自己。
「其實我們都有很多面向，不只是雙面。很多人會以為很多面不好，但其實不一定，我們應該擁抱這一切，用中性的態度去面對，而 kiki 就是我的其中一面。」她這麼說。
雕琢自己
前幾年因為想練習、挑戰，陳芳語的音樂以自己創作為主，但這次她選擇與 Bad Milk、Sweater Beats、Jean Castel 等國際製作人一同合作。經紀人提到，專輯製作上有別於傳統，不是純然地去挑要或不要，而是團隊立於陳芳語的想法，尋找適合的 demo 與合作對象，再一同製作出契合的歌曲。
不過唱別人寫的歌，對於陳芳語來說還是比唱自己的創作來得有壓力些，「就是因為被 demo 吸引才會好想要這首歌，不過大部分收的歌都是男生唱的英文歌，我們要換 key、寫中文歌詞等等的許多調整。」她提到，其中改變最多的是與 Bad Milk 合作的〈未完成〉，「他的聲音非常乾淨、偏高，編排跟和弦又跳脫框架，突然進到饒舌的那一小段會有點忐忑要練一下，但後來就慢慢找到自己的感覺了。」
這次製作《kiki》團隊裡的每個人，包含陳芳語自己，都十分刁鑽於每個細節，為了完美的作品不願妥協，「就連我的創作也有不少被打掉。」她數一數：「好像〈Can't Stop〉是唯一一首歌沒有被打掉的。」
〈Can't Stop〉是過往陳芳語沒有嘗試過的唱法，維持高而柔的氣音，收起過往的技巧與力道，卻讓情緒更為專一，詮釋腦內興奮到無法自我控制的狀態。而這首曲也找來林夕寫作中文詞，誕生成另為一首歌曲〈自己愛情自己愛〉昇華歌中的意境，述說愛本就該透明無色。
「愛就是愛 阻礙來自不愛／愛與不愛 從來沒有應不應該／什麼年代／要向路人甲交代」——〈自己愛情自己愛〉
「林夕老師真的很厲害，選了很多重音，發音變得很順很開，而歌詞也很有畫面，讓我唱起來的情緒真的變得比較濃烈。」陳芳語說，從文字改變歌曲的力道是她過去少有的體驗。
自在，然後繼續
如同《kiki》是從未展示過的自己，陳芳語也希望歌迷能在這張專輯聽見不一樣的她：〈Intro〉以一個意味著無害的詞作為開端，展現專輯的精神。而緊接在其後的是〈Say What〉，以 A Cappella 的方式開場，叩問聽著：自己最真實的顏色為何？
專輯主打歌則是師妹 Jocelyn 9.4.0 所做的〈Love Me More〉，來來回回一年多的時間打磨，嘗試過重搖滾、抒情等各式版本，才誕生出如今烈焰般的力道。
「專輯的前半希望帶給聽眾新鮮感，後半則會有更多驚喜及實驗，形成循環的 flow。」《kiki》的最後以〈自己愛情自己愛〉畫下結尾，與放在上半的〈Can't Stop〉呼應，自己書寫或與他人和鳴，她在這張專輯裡打造了一個圈，展現創作各種可能。
隨著《kiki》而至，是她的 30 歲，一個被世俗認定為人生分界的年紀，不過她並不在意，「我不想給自己壓力及框架，那會限制自己。感覺對了就去做，感覺沒很好那就是還沒到，不用去勉強。」但隨著年齡增長，懂得變多，她確實感覺自己越來越重視創作，更全心全意投入其中，以最自在的方式成長著。
她認為《kiki》是現在最能代表自己的寶貝，但這不會是最終模樣，未來她還要不斷地嘗試與變換，永遠都是「未完成」狀態的陳芳語。
本文同時收錄於音樂報《VIBES PAPER》 02期，隨《VERSE》雜誌 024 期發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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