屬於我們時代的文化媒體
0
0
花藝師林哲瑋:在盛開的繁花中學習道別

花藝師林哲瑋:在盛開的繁花中學習道別

林哲瑋不只是花藝師,他寫詩、畫畫也懂占星,這兩年還學了標本、陶偶製作,並開始熱衷於慢跑。他是生活的實踐者,將自身體悟投射於花藝。

林哲瑋不只是花藝師,他寫詩、畫畫也懂占星,這兩年還學了標本、陶偶製作,並開始熱衷於慢跑。他是生活的實踐者,將自身體悟投射於花藝。

「週末的早晨,媽媽在庭院弄著植物,我醒來走下樓梯,看著陽光順著綠色雨遮透進來,花、媽媽、庭院都被罩在清爽的光裡。」林哲瑋少時的週末總在母親蒔花弄草的光景中開始。

媽媽與他都多少被梨山的外婆影響,他是都市的小孩,每到寒暑假就會被送到外婆家,那些與世隔絕的日子從不無聊,晚上聽著蟬鳴,白天在果園摘梨玩花。外婆生性浪漫,果園的交界處種了金針花為界,每到花季園子便長出鮮黃豔麗的藩籬,在風中晃蕩飄逸,這是他與自然最初的緣分,直到現在果園早已轉型,不再種梨,記憶卻依舊清晰明亮。

易感的他中文系畢業後,曾經歷過一段長時間的迷惘,他對未知的世界有滿腔熱情,卻不甘只被單一的工作框住局限,自覺無一處能容放他的不安。鬱悶時他便去花市摸摸花草、到山上寫生畫畫,有天心態一轉,既然自然能夠療癒自己,不如就讓無聲的生命,代替自己說出內心的呢喃。

>

林哲瑋對於花的情感來自小時候與母親、外婆相處的記憶。

就如每朵花都有花語,花束也必然得傳達送禮的心意,「我總會先問買花的人願不願意分享自己的心情故事,腦海有了畫面再用花朵去築起情緒的立面,或許是熱戀的愛意,是對未來的想像,我能說出一份花禮中每支花的意義。」在與人的互動交流中,他意會到花藝可以不只是美,有了厚度與重量,可以跟人產生緊密的連結。漂亮了,然後呢?美是短暫的,但情感可以永恆。

但是,定義林哲瑋是花藝師,並不全然正確。他寫詩、畫畫也懂占星,去年疫情爆發他還趁空去學了標本與陶偶製作,今年則熱衷於慢跑。他是生活的實踐者,將自身體悟投射於花藝。年初時去電影院看《愛在三部曲》,哭了一下午,回來之後恰巧遇上情人節,他便以電影內的三種愛情狀態為題,創作了三束花。他對藝術的想像不是博物館遙遠到你我無法觸及,是日常你我的碎片,他將微小卻動人的瞬間,拾起拼湊。

林哲瑋認為,每朵花都有不同的花語,因此每束花束都代表送花人的心意。

荷馬史詩《奧德賽》裡的奧吉吉亞島,是四季如春果實累累的仙境,女神卡呂普索會跟每個到來的英雄陷入無可自拔的戀愛,但是因為受到懲罰,最終英雄也終會離去。林哲瑋覺得巧偶花藝就像奧吉吉亞島,每週進到花店的植物,花藝師傾盡所能去愛、去創作,但一段時間後,就必須目送他們離開,不論是交付到別人手中,或是凋零丟棄。

「這裡日日繁花盛開,也日日都在學習道別。」

荷馬史詩成了巧偶花藝未來長達10年的夢幻計畫,每月挑一段故事,以策展的方式呈現,代表的花朵、顏色、星座,搭配文案,甚至連海報設計都是出自林哲瑋之手。他還嫌自己不夠忙,想做一本關於花與文學的日曆。

林哲瑋將對自然的情感化為創作的能量。

林哲瑋對自然的情感,源自週末早晨媽媽澆花的庭院與梨山果園,長大之後,他將無法言明的感受化為創作,有時是文學、有時是花藝,有時是畫畫,而手臂上的刺青木蓮跟水梨,象徵著媽媽與外婆,乘載了細膩幽微的情意。如今,他早不再是那位感到迷惘懼怕的少年,大安區純白的老房是他的花島,這裡有最浪漫的夢。

|延伸閱讀|

回到專題:這座島嶼是座植物博物館

VERSE VOL. 26 歡迎來到美術館VERSE VOL. 26 歡迎來到美術館
  • 文字/GILL LI
  • 攝影/蔡傑曦
  • 編輯/梁雯晶
  • 核稿/梁雯晶

TOP