臺中國家歌劇院:立足中臺灣的藝術與生活劇場
開幕於2016年的臺中國家歌劇院,在疫情的影響尚未褪去的今日,藝術總監邱瑗仍有自信能繼續做出吸引南北觀眾的自製好劇。
臺中國家歌劇院於2016年開幕,在第二任藝術總監邱瑗帶領下邁入五週年。一齣齣精采的自製歌劇成為串連科技展演與經典傑作的媒介,一年四季都有樂聲與歡笑飄揚。
因「人」共生而美好的場域
每當造訪一座陌生城市,繁華市街的景象看來都相去不遠,唯有踏入歌劇院、美術館、博物館的時刻,才得以一窺此處的文化底蘊。如將自己當成從異國來臺朝聖的表演藝術迷,會發現臺北兩廳院座落政治中心、高雄衛武營位居軍事中心,而由日本大師級建築師伊東豊雄以「仿生」概念設計的臺中歌劇院,則以恢宏卻溫柔的態勢入駐住宅區。
「這裡是藝術與生活的劇場。」藝術總監邱瑗說:「這是第一任總監王文儀為臺中國家歌劇院下的定義,我覺得這個概念很好,決定沿用。既然這裡是住宅區,歌劇院就該成為當地居民生活的一部分,無論看不看表演都可以進來走走。」
事實上,臺中國家歌劇院打從一開始就擄獲臺中人的心,在臺灣三大國家級表演場館中,只有臺中國家歌劇院的中英文名稱都冠上地名,「少了隸屬中央單位的距離感,臺中市民很自然地就接受了這座場域。我上任以來最開心的事,是許多臺中人在路上認得出我,甚至會跑來打招呼說:『總監好!』」邱瑗語氣的笑意藏不住受到臺中式熱情包圍的滿足。
這一段能量飽滿的主動循環,起因於她跳脫傳統「營運場館」的管理方式,以「帶團隊」的精神和觀眾互動,把冷冰冰的表演廳注入人與人交流的活力。邱瑗也把互動的圈子拉出歌劇院外,尤其她到任後發現,中部地區支撐在地藝術表演發展和培育人才的教育機構,比起南北兩地相對少許多。
上任隔年,邱瑗便決定成立「藝術教育部」,以臺中國家歌劇院資源扶植臺中、彰化、南投等地的表演團體。如此一來,越來越多外縣市民眾願意特別走訪臺中,只為一睹這裡才欣賞得到的高水準演出。
往內凝聚自製劇作的動能
在臺中國家歌劇院除了欣賞高水準的歌劇,還有許多更通俗易懂的音樂劇,邱瑗認為這條介於古典與流行的路線,能吸引更寬廣的觀眾群,「2019年我們把百老匯音樂劇《一個美國人在巴黎》帶入臺灣,當時滿多人訝異我們竟然選這齣劇,但我們搭配故事行銷策略,把臺中跟巴黎還有紐約拉在一起,創下八場全滿佳績!」
雖然臺中、甚至全臺都在期待更多國外團體可以來臺演出,但邱瑗想走一條更深究「表演藝術之於臺中」的路。當橫跨2016至2020的《華格納指環四部曲》已成功將臺中國家歌劇院的藝術性推向聖母峰層級,邱瑗仍想繼續挑戰,「既然我們是『歌劇院』,不能一年只做一個製作,我要有不同的受眾、要在地化,給年輕世代有機會製作讓年輕人和小朋友看的作品。」
任職三年以來,邱瑗看見她帶領的團隊,組織架構和行銷能力愈發成熟,練就一身把艱深藝術向大眾溝通的本事,「如果要加強團隊默契,從最困難的挑戰下手並非壞事。」她堅信要深耕自製領域,於是廣邀臺中的劇場導演和藝術設計團隊來創作,也引進專業指揮訓練在地的大甲愛樂樂團,同時培訓臺灣第一個專門演唱歌劇的「NTT歌劇合唱團」。
緊接著,原訂今年夏日上檔歡樂童趣的《糖果屋》,創下一開賣就突破八成票房的佳績。準備登場的,還有華格納的傳世傑作《唐懷瑟》,以及在世界各大歌劇院都廣受好評的羅西尼歌劇《塞維亞理髮師》。
為了對偏好國際歌劇的觀眾傳達這些臺灣自製歌劇的魅力,邱瑗不斷跳脫框架,嘗試多元的溝通管道:邀請焦元溥開設《瘋歌劇》 講座,為艱澀歌劇做深入淺出的解析;找來非表演界人士參與《不藏私講堂》分享生命故事,讓更多人主動踏入歌劇院認識這個場域;延攬中部藝文知識份子為臺中歌劇院刊物《大劇報》撰文,並洽詢多處文藝獨立小店支援刊物的曝光。
漸漸地,整個臺中的藝文愛好者們,都成為了抬起「歌劇院」這幢大轎不可缺少的力量,「對臺中人而言,歌劇就是他們在古典音樂和文學領域的興趣延伸。」
跨入五年有成的里程碑
即將迎來臺中國家歌劇院的五歲生日,邱瑗也來到任期最後一年。這兩年因為疫情,許多計劃不得不延期,「說真的,一開始有點沮喪,但去年到今年我也做得很開心,因為我看到另一種可能。」邱瑗天生行動派的個性,就算天塌下來都無法使她難過太久。
邱瑗細數疫情期間團隊做的種種調整,「大家不敢來公共空間,我們就把on site轉換成on line,推出直播、podcast節目,網路聲量頓時拉抬很多。」然而,她也強調不會一頭熱做線上觀影,「我仍希望觀眾回到歌劇院,用五感體驗親臨現場的感動。」
在總監邱瑗的腦海裡,彷彿已看見不遠的2022年,明媚的春天,將有TIFA的前衛科技藝術展演;熱鬧的夏天,屬於全齡共賞系列的「夏日放/FUN時光」將為大小朋友創造豐富回憶;秋收冬藏的季節,則適合「遇見巨人」,在大師經典裡細品心靈的醍醐味。
即使疫情的影響尚未褪去,臺中國家歌劇院有著位居中部的優勢,邱瑗有絕對自信能繼續做出吸引南北觀眾的自製好劇,進而翻轉以往海外劇本單箭頭輸入臺灣的方向,走出一條始於臺中、延伸至世界舞台的藝術道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