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2/03/25

進擊的高雄｜音樂篇

大象體操回鄉：直球投向南方的音樂產業

大象體操從原鄉出發，並在2016年回到高雄，在現實中凝望、行動，伴著南方音樂人共譜旋律。

自幼在高雄成長的張凱翔（圖左），十年前和妹妹凱婷（圖中）與好友涂嘉欽（圖右）組成大象體操。

自幼在高雄成長的張凱翔，踩踏人生途中，音樂始終是不滅的座標，循著這份熱愛，十年前和妹妹凱婷與好友涂嘉欽組成大象體操，隨之再催生淺動音樂文藝營，從原鄉出發，並在現實中凝望、行動，伴著南方音樂人共譜旋律。

「我最想做的可能是橋梁。」甫結束因為疫情延宕的巡演，旋即不斷在新專輯製作以及演出之間走南闖北，大象體操的張凱翔把吉他往旁邊一放，面有倦容。隨著訪談進行，他重新熱足了引擎，一再強調這句話，眼神裡有光。

由三人組合而成的大象體操，以器樂演奏和數學搖滾（math rock）見長，是台灣這世代代表性的獨立樂團，以高雄為根據地，足跡遍布歐美和東亞。

樂團成軍十周年前夕，張凱翔在大一時創辦的淺動音樂文藝營（以下簡稱淺動）也即將邁入第十屆，這起初只是讓高雄的高中生能北上看看的活動，一路走來已經成為許多音樂人的共同記憶。淺動幾經流轉，重新落腳在高雄，持續邀請高中生展現自己的創作，並成為影響高雄音樂產業一股隱隱的力量。

細數參加過淺動的音樂人有淺堤、煙雨飄渺、DSPS的詹詠翔等，產業人士則包括拍攝過大量MV的草口未影像工作室導演郭佩萱、音控史孟玄、爛泥發芽主辦人李宥融，以及許多場景裡的重度樂迷⋯⋯Leo王也曾任工作人員，如今的音樂中生代裡，淺動像是一個秘密結社的暗語，也成為日後許多人合作的契機。

三人組合而成的大象體操，以器樂演奏和數學搖滾（math rock）見長，是台灣這世代代表性的獨立樂團。

2016年大象體操回到高雄，除了轉為全職音樂人的經濟考量，文化人的返鄉其實帶點自負，希望能為家鄉帶來更多機會：與其思鄉，透過一個美好的想像從遠方凝望它，不如選擇回去看它最殘破不堪的一面，直球面對那個別人無法替你解決的問題。

回憶高中在同愛街補習班大樓的地下室ATT秘密基地看趙之璧、甜梅號、林生祥、洪申豪、PutsSound策展的後搖主題演出，也歷經第一屆大港開唱，而後水星酒館開業、月光劇場啟用再到百樂門酒館的時代，張凱翔在這些轉變中成為了現在的自己。

如今，又怎麼看待高雄的音樂場景？張凱翔直言：「沒有人有義務把資源分給你，要自己爭取。」一方面，他清楚知道南部樂團的弱勢、音樂市場的現實。

另方面，也親身體會早早投身獨立音樂小有所成的幸運——第一張作品是楊大正跟吳志寧的切音樂Che-studio協助完成，讓大象體操很早就知道專輯製作、行銷、現場演出的各類遊戲規則，如今也會思考該怎麼把這樣的幸運傳承下去，帶著年輕樂團寫補助案、做企畫。

2016年大象體操回到高雄，除了轉為全職音樂人的經濟考量，希望能為家鄉帶來更多機會。

張凱翔認為，比起教學，更需要的是讓大學生透過工作坊接觸業界人士，讓年輕的後輩打開眼界，了解接觸和連結的重要性。

現在的年輕人不缺學習資源，網路上要學什麼都有。張凱翔認為，比起教學，更需要的是告訴他們要去哪裡試水溫，試完如果需要改進，又該往何處去，「要把這個循環建立起來」，讓大學生透過工作坊接觸業界人士，讓年輕的後輩打開眼界，了解接觸和連結的重要性。

例如獲金旋獎肯定的樂團無菌室，首腦劉細菌的音樂風格戲劇感強烈，就被製作人嘟嘟相中，找他去為魚丁糸、鄭宜農的演出編曲。

幾年來，高雄的樂團增加、樂迷變多、主流式微。隨著高雄流行音樂中心開幕，南方音樂產業的想像空間再次打開。然而，對於音樂產業的三個發展方向：生產市場、消費市場跟媒體市場，高流又會如何定錨？

例如東京就是三者兼具，新加坡則是純然的消費市場，多數人多不聽國內音樂。那高流是已經有一定基礎的音樂人會去演出的地方，要如何不擠壓到民間場館？張凱翔更相信窮而後工的老派浪漫：要誕生有生命力的音樂，多半還是得從那些場館最破爛的地方，例如在曼徹斯特、倫敦這些音樂的奶與蜜之地。

張凱翔想跟做音樂的人說：

你和音樂的關係，與其他人無關。什麼方法可以讓你繼續喜歡音樂，就往那個方向前進，如果這件事讓你很痛苦，就放棄，沒什麼大不了的，「如果你熱愛這件事，不要被外在的聲音影響，彈得爛又如何？」

本文轉載自《VERSE》0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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