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台東成功出港駛向駭浪——導演林龍吟《惡潮》打造海上公路電影
導演林龍吟對於海是執著的,2020年的首部長片《蚵豐村》拍下扎實的漁村生活與真摯的情感糾葛,入選多個國際影展。他正在籌備的、深受注目的第二部長片電影《惡潮》,將走入位於台東的成功漁港,深入更為兇險的風浪,他想說的是僅存在那裡,不該被遺忘的故事。
導演林龍吟對於海是執著的,2020年的首部長片《蚵豐村》拍下扎實的漁村生活與真摯的情感糾葛,入選多個國際影展。他正在籌備的、深受注目的第二部長片電影《惡潮》,將走入位於台東的成功漁港,深入更為兇險的風浪,他想說的是僅存在那裡,不該被遺忘的故事。
蹲田野是林龍吟創作電影的必要過程。拍攝《蚵豐村》時,他時常往嘉義沿海村子跑,每次待一個月在當地生活。這兩年籌拍《惡潮》,林龍吟已非時間充裕的學生身份,卻也盡可能每次前往至少待一週,於台北、台東兩地往返。
對他來說,長時間的停留是讓自己有時間轉換心境,好打開感官去覺察環境,也是預留時間給原先陌生的居民與自己彼此熟識。
一開始,林龍吟以好奇寶寶的姿態在成功漁港拍賣會現場探頭探腦,漁民們無不覺得他行為怪異,「所有盤商就轉過來說:『你這個人在創啥(tshòng siánn)?』我說我在拍電影!我想知道你那個價格!」後來因為待的時間長了,居民也成了熱心的報馬仔,告訴他哪邊有更好的畫面可以拍。
朝著風口浪尖
林龍吟回憶起在《蚵豐村》上映、思考著下部作品題材時,他有感於台灣雖四面環海,卻對大海非常陌生,決定延續前作與海洋相關的元素,開著車,在台灣各個海港穿梭、探索。某次機緣下與成功漁港的漁民們聊起鏢旗魚的經驗,引起他的興趣,「他們講得談笑風生,但口中的故事都驚險萬分。」
東鄰太平洋、西接海岸山脈,成功漁港位處山海交界處,居民多以捕魚為生。捕魚利潤雖高,卻有著不小的風險,近年更面臨漁業資源枯竭、年輕勞動力外移的窘境,「大家一方面生活過得自在,但又不知道下一步剛往哪邊去。」在林龍吟眼中,當地好似一個被遺忘的繁華小鎮,存有獨特的傳統鏢旗魚文化,與外界有些距離,隱約地瀰漫著一股焦慮感。
每年中秋過後,東北季風增強,風浪漸大之際,一艘艘漁船卻紛紛駛離港邊,漁民站上船頭的鏢台,手持「三叉仔」,在風口浪尖上與旗魚搏鬥。
鏢魚手除了需面對自然環境的挑戰,還有父親對於兒子能力的質疑,由於鏢旗魚技法多在親族間傳承,身為兒子的鏢魚手則需力求父親的認可,「他要跟他老爸證明,他可以成為站上船的那個人。」在船長與鏢旗手——父與子之間,存在著競爭,實則關愛的情誼。
取材自漁民們在漁船上會經歷的種種衝突與危難,故事架構因而成型。林龍吟形容《惡潮》將會是一部「海上的公路電影」:一艘小漁船乘載著主角們於不同港灣之間停泊,面對自然環境的各種挑戰,會如何應對險惡?彼此間又會產生什麼羈絆?
16釐米中的真實模樣
因應故事情節設定,《惡潮》將結合實體拍攝與後製特效的方式,以打造多樣的場景變化,且為電影添加大量環境張力元素。為此,林龍吟找來同為布拉格影視學院校友的製作公司Lonely Production負責部分的後製,展開台灣與捷克的跨文化合作。
國際電影工作者加入劇組,在拍攝前部作品時便有先例。對林龍吟而言,國外團隊就像是「新的眼睛」,他反倒不擔心雙方會因語言、文化差異,導致作品設定不到位。「尤其海是全世界都在面對的環境,是沒有疆界的。如何用新的角度去看平常日常習以為常的東西,這在《蚵豐村》中我相信有做到,我也希望能夠繼續帶進來。」
在預算可控的範圍內,林龍吟希望《惡潮》能跟前作《蚵豐村》一樣採取16釐米底片進行拍攝。相對於常見的35釐米底片,16釐米的畫面顆粒感將更粗、更重,好似裹上一層沙土。這樣的底片質地與劇本欲描繪出的主角狀態非常接近,「很原始、很直接、不加掩飾的帶你去看這個人最粗獷的樣子是什麼。」
經過兩年的前期籌備,《惡潮》已進入劇本發展階段,林龍吟偶爾也會與團隊回到台東成功,「講話的口氣、船上要有哪些工具及術語,然後精準的哪一秒要做哪件事情,都還需要很多的考察,不能做得像在唬爛。」
電影企劃案先前入選香港亞洲電影投資會(HAF)、義大利烏迪內遠東國際影展Focus Asia TAIWAN Showcase,近日又再獲入圍2022金馬創投會議。而林龍吟也入選2022柏林影展東京新銳營,將於10月底前往東京,與其他新秀電影工作者切磋經驗。他說,未來一年團隊將持續調教劇本細節,為2023年底開拍時的風浪做好準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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