Long Interview
平路:戳破表面,用文字勾勒真實的稜鏡
如果你是第一次跟平路聊天,或許很難想像她的地位,因為她太可愛、親切,甚至常帶著點羞赧。2021年,平路獲得第22屆國家文藝獎,是台灣當代最重要的作家之一,她跨文類書寫小說、散文,甚至文化評論。平路的經歷與一般文藝創作者不同,這些經歷都沒有影響她的寫作走到更深處的密林,不斷地深入我們的內心。
如果你是第一次跟平路聊天,或許很難想像她的地位,因為她太可愛、親切,甚至常帶著點羞赧。
2021年,平路獲得第22屆國家文藝獎,是台灣當代最重要的作家之一,她跨文類書寫小說、散文,甚至文化評論。平路的經歷與一般文藝創作者不同,早年在美國從事統計工作的她,因為不安於中產階級生活的無趣而開始寫作,後來進入媒體寫報導、評論,擔任主筆。在創作之外平路也參與公職,但不論是赴香港做台灣光華新聞文化中心主任,或者被推選為中央廣播電台董事長,這些經歷都沒有影響她的寫作走到更深處的密林,不斷地深入我們的內心。
張鐵志(以下簡稱張):想請妳談談妳的文學啟蒙,如何開始喜歡文藝?當時讀的是哪些作品?
平路(以下簡稱平):我不能算是文青,我是念理組的,也符合家裡一直以來的期待,讀實用的科系、找實際的工作,是人生的方向。
不過,當時沒有那麼多娛樂方式,找到一本好看的書就是最大的快樂。不論懂或不懂都讀,包括尼采、叔本華、契訶夫等,黃春明、白先勇、張愛玲也都是必讀的,好像同輩們也都在讀這些,我其實沒有什麼不同,也從來沒想到將來會寫作。
在台大讀心理系,曾經有想過要轉歷史系,但沒有真正付諸實現。那時候參加「大學新聞社」寫的也都是評論,一點帶文學意味的作品都沒有;大學時期身邊的朋友們都對時政不滿,希望時代趕快改變,那時候有這樣的氣氛。
張:妳的大學時期剛好是1970年代初,台灣退出聯合國、保釣運動接連發生,政治反對力量逐漸成形,妳有受到整個時代與社會力量的影響嗎?
平:那個影響其實是非常清楚的,身邊有些朋友已經在助選或參與黨外運動了。當時因為年輕,一方面雖然知道有風險——到處都有特務,隨時都可能被列入黑名單,可是另一方面也充滿希望跟歡樂,心裡都想著,戒嚴體制或者「老K」倒下之後,一定會迎來更理想的時代。
民主體制走到今天,有很多漏洞、困難和盲點,但當時的年輕人都還沒有碰到這些問題,那時候的目標是清楚的,帶著60年代的餘緒,覺得只要把現有的體制推翻,之後什麼都有可能、都會更好。
張:後來是怎麼開始寫作的?
平:在我寫第一篇小說之前,都沒有想到可以寫作。
我出國那年剛好發生美麗島事件,那是一個大家付出很多努力去撐出理想空間的年代,對未來總充滿想像。對照國外,台灣在極度緊繃的情境裡,內、外張力幾乎到達飽和,那樣的時代衝擊在我開始寫作的時候,是非常重要的。
我那一代人在大學畢業之後,如果有獎學金很自然就會出國讀書。當時美國的就業市場對女性、少數族裔特別拔擢,所以我在美國讀完研究所、找到工作之後,很快就進入中產階級的郊區生活:規律地上班,有清楚的職業階梯,彷彿一切都為你鋪設好,連度假的日子也都在年初就算好。而我也明白,只要我的英文越來越好、職涯越來越順利,就會逐漸進入房子越住越大、東西越買越多的生活,實際上當年的留學生,大概都是走同樣的路途。
在美國,如果不是待在紐約那種大城市,郊區生活相對是僵固的,不但穩定而且單調到令人窒息,看似是理想生活,但我心裡隱約知道那不是。當中有一個很大的隙縫,覺得那不是我要的生活,非常清楚地,我所見的每一件事,心裡的參考座標都是台灣,想的都是台灣如果能有這個、那個該有多好、民主制度能實現有多好。在我心裡,台灣什麼都需要衝撞,但什麼都有可能,可是我的現實生活卻是在穩定到簡直令人不安的美國郊區,那個反差是很大的,當時就寫了〈玉米田之死〉。
最近又去了美國三個月,今年已經是2022年,但美國郊區的生活還是和80年初期一模一樣,這真是世界上偉大的奇蹟。同樣的購物商場、同樣的品牌店面,都羅列在那裡,每個人的生活看起來是那麼按部就班⋯⋯。
剛好最近正在籌備再版短篇小說集《蒙妮卡日記》,也讓我重新回看整個寫作軌跡,如果不是那樣的反差,大概不會寫出〈玉米田之死〉。當小說主人翁看著家附近的一大片玉米田,他心裡想到的,卻是和眼前越來越不相關的,兒時在甘蔗田裡的記憶;其中也用戒嚴之下的台灣作為背景談到政治,特別是台灣在那段時間的位置,以及國民黨要如何穩固政權等等。
張:在寫〈玉米田之死〉的時候,妳已經開始大量創作了嗎?
平:開始寫作的時候我在做統計,公司在華盛頓特區附近,主要是接美國政府的案子。在美國讀研究所的時候,課程真的很難,幾乎是付出全副心力在念,可是找到工作之後,統計對我來說實在是太簡單了;工作安定而且充滿前景,好像沒有什麼會出錯的,所以我就回到我的興趣,讀很多英文小說,有時上班就在抽屜裡寫寫心情,但心裡想著:這個不能給同事們看到,他們會覺得我瘋了。
那時候最大的憂患意識是,我的英文越來越好,中文卻越來越差,寫家信時字都會想不起來,心裡面隱隱然地不安。後來連在夢裡說的都是英文,那是很大的警訊,覺得自己是不是把原先最在意、最寶貴的,如何定義我這個人、最相關的那部分丟掉了?
其實開始寫字、創作是跟這件事有關。〈十二月八日槍響時〉是最早的一篇,投稿〈玉米田之死〉也只是試試看,覺得很好玩,一面寫、一面慢慢查字典,把忘掉的字補起來,覺得不應該斷掉那個連結。
張:把寫作從興趣轉換成職業,又是怎麼樣的過程?
平:〈玉米田之死〉得了《聯合報》短篇小說獎首獎,需要一張照片登在報紙上,那時候我甚至沒有自己的獨照,用的照片是我抱著剛出生不久的兒子,完全是一個職場工作者兼家庭主婦的樣子。
得獎當然受到很大的鼓勵,那之後又做了四年的統計工作。我實在太喜歡看書,也覺得寫作帶來很大的快樂,就決定辭掉一半的工作,變成兼職,用多出來的時間在圖書館裡面寫字,看更多書。
同時我也開始在《中國時報》「人間副刊」寫文化評論、觀察類的文章。那是台灣報業正好的年代,某一天余紀忠先生特別派人來問我,願不願意到《中國時報》工作,這給了我一個很好的藉口辭去原先的工作,開始投入媒體,從撰述委員到特派員,也做了很多專訪。
張:後來為什麼決定回來台灣?
平:做特派員期間,偶爾會也回到台灣跟媒體朋友聊天,覺得畢竟最關心的還是台灣,如果有機會應該回來定居。一開始嘗試在台灣停留半年,經過幾次往返,就決定搬回來。
張:妳在《中國時報》工作有多長的時間?我大學時候就覺得在《中國時報》做撰述委員很令人羨慕(笑),有薪水又可以自由地寫作。
平:超過二十年,我是在《中國時報》退休的。真的是很棒的工作,每天晚上大家在主筆室聊天,看有沒有合適的評論題目可以寫,是很快樂的時光。
張:這也塑造平路在台灣文壇很特別的角色:一方面在媒體的主筆室要對社會現實做針砭,一方面又做文學創作。妳認為評論跟文藝創作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?
平:評論不管寫得多麼好、多麼有道理,依然是朝生暮死。整個時空環境轉移之後,無論是再鞭辟入裡、再能夠產生對照評論,依然有它的時間性,不可能歷久而彌新,文學作品則反之。
寫專欄和評論是我賺取生活所需的方式,也「彷彿」讓我可以對某些事情有意見、有影響力,但要不斷提醒自己,這些都是「寫在水上的名字」,時移勢轉之後,即使覺得當時做了什麼貢獻,結果也很有可能跟你期待的相反,那些未完成與未實現的,都是無法預期的。
張:所以妳認為評論的影響力是有限的嗎?
平:的確是這樣,要告訴自己「半是兒戲,半是心存上帝」,齊克果曾經引用歌德的這句話形容自己的人生。一方面心存上帝,覺得自己正在做一件跟公益、推進正義有關的事,另一方面也一定要告訴自己,你真的不是上帝,永遠不會知道事情的因果是如何發生的,也許你恰好走了相反的方向。
張:80年代末的後解嚴時期,文化評論有了更多空間,我就是被這個時期的文化評論滋養的一代。三十年來,進展到網路時代,公共知識分子的角色似乎逐漸消失了,每個人都是評論者,資訊越來越碎片化,妳會怎麼看待公共領域的變化?
平:你用到了一個關鍵字,碎片化確實是一個問題,當眾聲喧嘩,就會看不到事情的全貌。
但依靠公共知識分子的時代也有它的未算性和可疑之處,不過在人們還相信媒體,相信每天報紙上大、中、小的版面安排的時代,看到的圖像是比較全面的。一旦每個人都是評論者,都是自媒體的時候,事情的輕重和真正的原委,就會比較理不清楚,每個聲音跳出來,都在吸引你的眼球、分散你的注意力。
每個人跟外在社會的關係越趨碎片化,如果整個社會是一個網絡,你很難在其中找到自己的定位或連結。以前我們習慣從大的畫面裡找到這些意義,面對一個事件,如果沒有看清楚當中的脈絡,會比較難以牽連出它對自己的意義,我覺得這個時代,這確實比較令人迷惘。
張:的確,在大量訊息的數位時代,很多事情都去脈絡化了,但也許越是如此,越需要書本作為系統性的知識去抵抗碎片化。再回到創作部分,對妳來說,寫作最終極的關懷是什麼?
平:用鏡面來比喻,我一直希望我的作品能夠反映出更多面向的事實,我希望它更飽滿、更有趣、更多元。呼應你剛剛說的,特別在這個碎片化的時代,《VERSE》是一種努力,文學也是一種努力,要讓大家在有限的時間裡,透過你的篇幅,反射出更多角度的真相,找出前後的關聯性。即使是「私小說」,也一定是從那個人、那位作者身上,找出更多凝縮的意義,這樣才夠好看,對未來的讀者才有吸引力。
有一個我很喜歡的寓言是這麼說的:有一隻豹,牠身上的花紋是一朵朵梅花,牠很想問上帝為什麼?但一直沒有機會,後來牠做了一個夢,好像聽到上帝告訴牠,那些花紋是有意義的,但醒來後卻又忘了上帝究竟跟牠說了什麼?
寫作到現在,如果有一個啟示告訴我,為什麼有一件事情能夠讓我做這麼久,而且確定會做到生命結束的那一天;如果我隱約、彷彿記得,夢裡聽到了什麼的話,那大概就是透過寫作能在各種關係、因素織成的網之中,牽出一條線、準確地找到一個關聯,而如果有一位讀者因此若有所悟,那或許就是答案。
張:想更聚焦談談妳關心的其中一個面向,關於妳的小說裡有許多對於歷史、現實的指涉,是希望透過文學創作,去回應一些對歷史或現實的提問嗎?
平:我常說,小說如果真的有一個精神的話,那真的就是「問號」。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?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?心情又是如何?一層一層地去剝開,看到後面的連結,當中的緣由和因果,是我非常著迷的。會寫歷史人物,也是因為他能放射出最多的意義,像蜘蛛網一樣。這是我寫作很大的動機和趣味來源。
張:以《行道天涯》和《婆娑之島》為例,是因為那兩段歷史特別吸引妳嗎?或是妳對歷史主角有特別的的情感?
平:小說的問號之所以會吸引我──反過來說,我常會想:事情一定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樣。《行道天涯》講的是「國父」,就是孫文、孫中山,我想他一定不是照片裡的那個樣子,到底他的心境是如何?他所身處的時代與他的關聯又是什麼?一定剛好不是我們所認知的,不管你喜歡不喜歡他。《婆娑之島》裡面寫到的間諜,他一定也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樣,當中深層的關聯讓我特別感興趣。
張:這幾年從《袒露的心》到《間隙》兩本散文作品,是個人非常誠實的自白,是不是也代表了這幾年妳的心境?
平:散文對我自己的意義可能大於所有,我非常希望人在生命的過程中,能夠越來越透澈,逐漸看清楚原先糾結、誤會的,那對我而言是很好的感覺。在《袒露的心》裡頭我用的譬喻是:就像走到溪水旁邊,可以看到水裡面自己的腳指頭,一隻一隻都在那裡,覺得好輕鬆。
《袒露的心》講到我的父母親,因為去探討,就會慢慢理解他們在那個時代有多麼不容易,也必然關聯到他們如何教養我,我是怎麼長大的,這都影響了我對一些事情的信念。透過這樣的梳理我才益發清楚,童年的我,眼睛裡看到的是什麼?為什麼會是那樣?
這樣清澈的認識是很重要的,我自己很喜歡的一句話,意思大概是在說:「人生有很大的一部分,是自己對自己說的謊言。」我們都會「以為」事情是這樣那樣、「以為」自己是怎麼樣的一個人、「以為」父母親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、「以為」自己有所謂的社會責任,很多的「以為」其實都是「誤以為」。哪些是誤以為的強壯、誤以為的知曉,包括在非常親近的關係裡,哪些是誤以為已經做到的,我透過《袒露的心》跟《間隙》讓它們越來越清楚,裡面有我的需要、我的欠缺、我的失望,去接近清澈如水的感覺,是寫這兩本散文對我自己的幫助。
寫《間隙》的初衷也是希望我的經歷可以幫助到其他人,那個幫助並不一定是直接可以實現的。閱讀是一種很沒有強迫性的方式,相反於最習以為常的「為了你好」而給予什麼,閱讀可能是最舒服的,也是我最喜歡的方式,從中彼此理解、彼此得到的安慰都是最大的。
鐵:我們從評論談到創作,妳後來也到香港「光華新聞文化中心」擔任主任,算是一份公職,從私領域到公領域的轉換,對妳有什麼不同的意義?這些經歷是不是也反映在妳的創作上?
平:這兩者一定是相輔相成的。譬如在公職上,我在香港工作七年,其實是蠻長的時間,香港的工作環境並不單純,也因此我更了解每一種不同立場、不同出身、不同歷史處境的人,他的習性與面對事情的看法。
在光華新聞文化中心,我的同事都是公務員,是以前比較沒有接觸過的,對我是很好的經驗,特別面對比較艱難的工作時。後來我為了辦「台灣月」,去做了一輩子還沒做過的事——募款,那完全不是我的習性,可是為了公共事務,要去學習如何募到最多的錢,也因為機構的性質,必須盡量簡化過程,任何一點的金錢出入都會造成不必要的負擔,在那樣的情境下要完成想做的事,是很有挑戰性的。
「台灣月」就是希望把台灣最好的文化帶到香港去,讓香港人服氣,為了這個目的,必須填補原先不會做也不願意做的事,從中我學到很多,尤其是所謂的「人情」。怎麼把每個人的立場、希望達到的目標,凝聚成一起往前走的動力,聽起來好像是老生常談,但最後受益最多的一定是自己。
寫作對我來說也是,例如《黑水》寫的是殺人犯和被害者的心情,你要靠近距離自己非常遙遠的人生,或許本來也並不具備了解別人的能力,可是因為寫作,自然而然必須如得其情,進入他的心境;當你去理解的時候,很多原先難解的事情就變得容易了。散文也是一樣,經由《袒露的心》我覺得我更理解父母親,知道自己做錯了很多事情,很對不起他們,但我也更寬容我自己——知道的確,在那個情境之下,我有自己難做的事情。
無論是擔任公職或是寫作,其實都是讓你可以進入不曾想像的人生,去多理解各種不同的角度,然後就會知道每個人都有不容易的地方。這樣看的話,事情大概就比較有解了。
鐵:早年在美國求學、工作,後來赴香港任職,這些異地的經驗如何影響妳看待「台灣」與「台灣人」的認同?
平:這很有趣,那時候在香港常常會想到這個題目。香港是一個被殖民的社會,有非常清楚的階級分野,港島人、九龍人、新界人,階級之間不互相跨越,這也是我在「台灣月」最想做的,乍看是推廣台灣文化的活動,但我更希望能以台灣經驗,稍微打破一點這個階層。香港的免費文化活動是很少的,所以我們把活動辦在公園,或是做類似快閃的形式,其實都是在嘗試打破那個限制。美國也劃分得很清楚,種族是一個,收入也是,住在哪一區就代表你的社經地位,某個朋友說他住在Mercer Island,你就會明白裡面是怎麼樣的人,草地上可能連一根雜草都不會有。
在我的想像中,什麼是台灣人?我覺得台灣是自動讓人失去邊界的地方,我們的思維習慣裡沒有那麼多限制,這是我最喜歡台灣人的一個特色。不會進到一個店裡就被打量,穿什麼樣的衣服、提什麼樣的皮包,台灣人比較沒有這樣的意識。
我好希望台灣人的這個特質,能夠讓我們成為很不一樣、很有未來性的一群人,這多少跟最開始提到的,我期待世界變得更理想的部分有關。我希望台灣人不只是勇敢的台灣人而已,我們可以讓很多事情去掉原先的框架和刻板印象,這是台灣人本來就有的特質;我們腦袋裡的預設相對不明顯,很容易就能跟大家混在一起,這是好事情。
鐵:最後想問平路的下一個計畫?
平:現在正在寫小說,大概在《間隙》之後都會寫小說了,而且寫得應該都是長篇,因為寫長篇就可以很任性地在裡面好幾年。目前這本小說的難度非常高,其實一直以來都是這樣,可是每次一定都要更難。高難度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,因為挑戰和趣味是畫上等號的,一定要這麼有趣的事情,而且捨此無他,無論其他事情多有趣,可是眼前還有那麼難的關卡,讓我每天想著該怎麼解決、該怎麼維持小說的動力。很高的挑戰、很大的難度,但真的很有趣,我也不知道會不會寫出來。
鐵:新作也會和現實、歷史議題相關嗎?
平:從「事情不是原先想的那樣」出發,這是不變的,也一定是從很多面向看同一件事情,要夠複雜,難度才足夠高。推動我努力靠近每個人最接近人性的部分,再透過文字準確地找到其中的關聯,去牽出「那條線」。
平路|本名路平。出生於⾼雄市鼓山區,台灣⼤學⼼理系畢業,美國愛荷華⼤學統計學碩⼠。曾從事數理統計專業,亦在媒體界任職記者、主筆,於2003至2010年間任香港光華⽂化新聞中⼼主任。作品曾獲金典獎、金鼎獎、吳三連獎等多項肯定,並於2021年榮獲國家⽂藝獎。所著長篇⼩說《⾏道天涯》、《何⽇君再來》、《⿊⽔》,與多本短篇⼩說集已譯作英、法、⽇、韓、俄、捷克等多種外⽂版本在各地發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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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轉載自《VERSE》014封面故事「在步道上,丈量台灣的尺度」,更多關於步道的故事請見雜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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