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4/12/11

VIBES PAPER 04 - BAR

謝和弦✕陶山：當爸以後，真的成為大人了！

今年（2024）謝和弦發了一張與過往截然不同的專輯《2203扣人心弦（下）》，承襲2021年的《2203扣人心弦（上）》，以在新店戒治所時的編號2203為題，唱著自己的生命。有所不同的是，隨著兩位女兒誕生，他的怒氣與躁鬱消散，深情地唱著對老婆陳緗妮及女兒的愛，成了他第一張沒有任何髒話的專輯。

雖然沒有參與這回作品，但一路看著謝和弦創作、成長的音樂製作人陶山，聽《2203扣人心弦（下）》很有感觸，「我們的音樂就跟我們的心理一樣慢慢在改變，我可以聽到這個過程。」而他最愛的一首是〈爸爸辛苦了〉，同樣身為爸爸的他很有感觸。

一起Jam的那些年

兩人敘起舊來便聊個不下，但其實他們剛認識的當下尷尬得很，一個中文還不太好，另一個英文講得爛。「那時候聽到謝和弦第一張專輯《雖然很芭樂》（2009）覺得：『哇！他聲音跟我小時候聲音很像。』」幾個月後，陶山在小河岸看朋友賈立怡表演，再次被接在其後的謝和弦震撼，「我那時也常去小河岸表演，但我的表演很無聊就是彈吉他。謝和弦的表演很不一樣，喝酒、跳舞，沒想到能在那麼小的地方這麼熱情。」

當天陶山就提出邀請，找謝和弦去自己的北投錄音室一起創作。語言不通不成問題，因為音樂是他們共同的話語，幾個禮拜間，就完成了兩人第一首歌曲〈海洋〉。

〈The Rock〉、〈柳樹下〉、〈台北台北〉、〈愛不需要裝乖〉等，謝和弦許多膾炙人口的歌曲，都是窩在陶山的錄音室裡做出。甚至當兵時期謝和弦的長官還帶他請公假，載他到陶山的錄音室創作，好讓他能退訓後即發專輯。

陶山說，他們的創作都是直覺派，總是「jam（註1）著jam著」歌就完成了，「我還記得有個颱風天，謝和弦沒辦法回家，就和他的朋友睡在我錄音室。隔天起來聽到他已經在彈唱〈台北台北〉的副歌，我們趕快錄下他的吉他，然後做鼓、做貝斯、編曲。」幾個小時下來〈台北台北〉便完成。

「是陶山定位了我的音樂風格，讓我更放開地去寫各式各樣的旋律跟饒舌。」謝和弦說，就連找製作人王士榛一起做的《2203扣人心弦（下）》也延續著這個風格，「陶山老師會給音樂人很多信心，那時我錄音常會覺得『這樣可以嗎？』，他會說：『OK啊，幹嘛？你又不是陳奕迅。』」兩人大笑，陶山接著說道：「很多藝人想要變成陳奕迅，變成他們不適合的模樣，但沒有，你已經是你，你需要變成你的樣子。」

在謝和弦眼中，陶山是他的恩師，為此他在右手臂內側留了個位置，刺上陶山的英文名「Skot」。陶山兩手臂則是刺了兩位女兒的名字——Harmony及Melody，而謝和弦的女兒也剛好叫作這兩個英文名字。

為女兒當個最酷的爸爸

當了爸爸後，謝和弦覺得自己「真的」從一個男孩變成了男人，想好好成為女兒依靠的心，調適了過去困擾他的躁鬱，「因為我要更有耐心，如果真的有生氣的感覺，我會趕快壓下來，不想讓女兒看見那個樣子。」

小孩變化的快速總讓陶山感到驚喜，他說女兒Melody五歲時曾經很兇，但來到七歲時卻已經不一樣，某次他刮了鬍子把鬍渣落在水槽，Melody便大聲地喊著「Daddy Ewww！」一開始陶山依然覺得女兒只是在發脾氣，是前妻庭竹提醒他好好地去看，女兒已經成了一位仔細的人，用她的方式提醒著爸爸水槽沒整理。過去的陶山總覺得自己很懂生活，知道該做的每件事情，「從那天開始我發現我沒有那麼聰明，她們也不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baby。」

如今陶山的女兒已來到13歲及11歲，一個喜歡和朋友待在一起，另一個則愛看略帶恐怖的作品，當天陶山身上的T恤，便印著女兒最愛的動畫之一《無機殺手》，「我們常常會一起看。我自己覺得那部很爛，但我會開門（見山）跟她說：『這是你喜歡看的，It’s perfect！我自己覺得故事可以更好，然而我想多認識你，所以想和你一起看。』我們已經可以做比較難的交流了。」

兩人的創作都受到女兒誕生的影響，謝和弦說現在寫歌總會先想到女兒未來會聽到，像帶著髒話洩憤的〈你媽沒有告訴你嗎〉，還有充滿色氣的〈女孩妳知道嗎〉，他應該不會再寫了，《2203扣人心弦（下）》裡都是未來想讓女兒認識自己的歌曲。但以前的歌給女兒聽到怎麼辦？「我會和她們說那時還年輕，總把憤怒發洩在音樂裡，都是和Skot老師一起寫的！」好好溝通，但不忘把陶山拖下水。

陶山則覺得，自己現在的創作不會再那麼快決定音樂的面貌，「跟面對女兒差不多，現在聽到一個新的demo我會想說ok，我們開始玩，看會變成什麼樣子。」對音樂的品味及直覺依舊，但能多些空間讓歌曲自由發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