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方正:台灣旅遊需要「破壞式創新」!小吃仍有很大開發潛力,但要先回到「生活」
沈方正無疑是台灣旅宿業最有代表性的人物,他總是穿著筆挺的西裝,但卻一點沒有嚴肅的感覺,每次都掛著親切的微笑,而和旅遊相關的一切事物似乎都是他的專長:不論飲食文化還是戶外生活(百岳、步道)。在這個訪談中,我們從台灣的無名小吃文化,談到旅遊產業的變化——小吃如何成為台灣國際行銷的名片?
PROFILE|沈方正
老爺酒店集團執行長,投身旅館業已超過三十年,人稱服務業的超級教練、飯店界的熱血CEO,帶領老爺集團海內外共14家飯店,努力成為「華人的服務專家」。業界首位將一泊二食概念引進台灣並造成風潮,為休閒度假飯店開創不同格局。
VERSE(以下簡稱V):你大學時期就讀「阿拉伯語文學系」,是什麼樣的淵源讓你踏進旅宿產業?
沈方正(以下簡稱沈):別人問我這個問題,我都會開玩笑說,我們家從小就是開飯店的。因為我的父母親很好客,印象中三天兩頭就會請客,我家裡有個神奇的餐桌,拉開以後中間會浮起來,變成兩倍長,足以放得下一大桌菜。到我家吃飯就像是參加宴席一樣,每次一出都是十幾道大菜。
我媽媽喜歡料理,爸爸喜歡吃,也喜歡請客人來家裡作客、打麻將。直到現在,我媽媽都八十幾歲了,還是有很多從國外回來的親戚朋友會在我們家吃飯、借住幾天,我們家的生活環境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。
我讀的學系並不是我有興趣的,所以念書也不太認真,不停地參加活動和比賽,讓自己過得很自由,大量接觸自己想學習的事情:既學習阿拉伯文,也修新聞系的課程,那時候就在讀麥克魯漢(Marshall McLuhan)了,我對歷史學、政治學也都很有興趣,什麼都讀。
我向來覺得我是一個溫和的反抗者,教學體系叫我做什麼,我就不做什麼,轉頭去讀自己的書。我大學唯二被當掉的科目,一科是軍訓,另一科就是大一英文。當時教英文的老師是耶魯大學語言學博士,但他設計的考卷卻還是高中的題型。一考完我就去找老師面談,質問他說:「你是耶魯大學畢業,怎麼還出高中程度的克漏字?你要不要調整出題範圍?」他只是笑笑的,告訴我先讀課本,其他有興趣的再說。我聽了以後就很不爽,直接訂閱了《TIME》(時代雜誌),每次上課就拿出來讀。
等到大學畢業,我覺得什麼也沒學到。本來打算趁當兵的時候考托福,然後就到美國去讀新聞,但畢業前的一個月,卻發現重度近視沒通過兵役體檢,留學計畫落空,要馬上投入職場。
剛好那個月來來飯店公開招募禮賓接待員,條件是要精通英、日文,我平常就喜歡美國的電影、音樂,英文基本上沒問題,阿拉伯語也可以當作第二外語,就去應徵。那時候才發現,在大學時亂學的東西其實都可以派上用場,比如我大學時學過現代舞,來來飯店面試的其中一項是個人儀態,請應徵者現場來回走幾趟。主考官還拿出一本《Newsweek》(新聞周刊),要我隨便翻一頁念念看,這種文體是我再熟悉不過的了。
我在兩、三百人中只錄取兩人的情況下,進了這一行。因為從小在家就要幫忙服務客人,接電話確認時間、幫媽媽端菜等,所以飯店的工作要求,對我來說都很自然,也做得很開心。
V:總共在來來飯店做了多久?最大的收穫是什麼?
沈:禮賓工作做了三年半。除了服務客人,對同事我也很有服務熱忱,有人沒空買早餐,我就跑去阜杭豆漿幫他買,下班也會揪大家一起出去玩。我一方面做得很高興,一方面也有很好的升遷機會,兩年多就升職了兩次。
做了三年半以後,籌備中的君悅飯店開出很吸引人的招募消息,我去應徵,也順利錄取了,不僅職務升兩級,薪水也多了一倍。原本已經準備好要辭職,也老實和副總說想到君悅飯店學習新的事物——我到現在還記得,他從抽屜拿出了一張公司的組織圖,問我想學哪一個?我答不上來,他說那就由他安排,細節都沒談,就說我可以離開了。
後來,我被通知擔任市場分析員,從頭到尾只需要做分析這一件事,而且全飯店的資料都能看,對我來說更加自由,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讀行銷相關的書。接著我又被調到業務部─奇怪的是我沒有相關經驗,主管還是把很多重要的工作都交付給我,包括新聞局、立法院、國防部、外交部、航空公司等大客戶。
我在來來飯店工作的歷程都被人說是在上「總經理訓練班」,因為我一路從櫃台、行銷到業務,連餐飲部門都待過。你能看到的營運單位,我全部都做過。
V:這次的封面故事是關於台灣小吃,你兒時成長於萬華的「東三水市場」,因為生活背景而喜歡小吃,但開始深入鑽研是從什麼時候?
沈:我媽媽是新竹人,來台北後定居在和平西路的巷子裡,走三步就到東三水市場,小時候她經常帶我去那邊,等於是我們的菜市場兼餐廳。
我從小就喜歡吃小吃,小時候龍山寺對面有個大鐵棚,所有散落在萬華周邊的小吃都在那個棚子裡。印象中,上幼稚園我就開始吃「兩喜號」,以前他們是用一個大灶在煮魷魚羹,我完全搆不到紅磚的檯面,所以就蹲在板凳上吃。吃完兩喜號,再走到斜對角吃「龍都冰果室」,如今這些店都還在,我已經吃了四、五十年。那時候還有西園橋,橋下也有很多攤販,這兩個是我最常去吃的地方,從前還常常到舊圓環去,這些都是台北小吃的集散地。
開始研究小吃,大概是在來來飯店的餐飲部工作開始。我跟大廚們都是好朋友,他們下班以後都不吃大餐,而是吃小吃、熱炒,跟著他們一起吃飯,學會了很多。更認真鑽研,是我到知本老爺酒店工作後,開始從事業務工作,為了服務客戶常常全台巡迴,尤其是西部,因為我愛吃,所以就在工作的過程中吃遍各地。
台灣小吃是一潭很深的水,從中可以看見食物的歷史脈絡、源流,以及當地的物產和生活習慣。到台灣不同地方出差、旅遊時,我喜歡跟當地人聊天,問他們早餐、晚餐吃什麼?為什麼這裡會有這些食物?這就是很好的引子,也是人與人之間的橋梁,而不是很刻意地去蒐集「美食」資訊。過程中,我發現台灣各地小吃文化有著巨大的差異,現在很多人說「戰南北」,我很早就意識到了。
V:這也是這次特別想請你談的,如何從小吃看到地方的文化和歷史脈絡?
沈:比如跟著北港朝天宮、通宵白沙屯、大甲鎮瀾宮媽祖繞境,就能感受到中部、嘉南平原作為台灣糧倉,所有小吃都與米食文化連結在一起的脈絡。大家拿出來招待的食物、路邊的小吃,都是我沒看過的米食衍生品,之所以會有這些飲食文化,都與當地風土條件有關。
又例如因為東北季風的因素,宜蘭人喜歡吃羹湯。除了宜蘭,基隆也是如此,只是基隆小吃太多樣了,所以羹湯沒有被突顯出來,像是基隆廟口的「天一香」除了滷肉飯有名也有賣肉羹湯。還有外地人時常困惑,為什麼彰化人早中晚都在吃炕肉飯?因為要下田、勞動者多,所以需要一大早就吃很飽足。再例如原住民族的粽子阿粨(a-bai),同樣是阿美族的阿粨,如果是靠海的部落,裡面就會包魚,鄰近山邊的部落就包肉;外面裹著的葉子、蒸煮的殼,各個地方使用的材料都會因地方風土而有所差異。
V:從知本老爺服務到礁溪老爺,長期在東海岸工作,也讓你對原住民族的飲食有更多理解是嗎?
沈:沒錯,不只東岸,我在全世界旅行時,只要有人在吃的東西我都會吃吃看。我鼓勵大家多嘗試沒吃過的食物,你如果敢吃,就能了解對方的文化並進行溝通。尤其在原住民族部落,共食代表一種認同。我吃過北部泰雅族的一道料理,他們會把苦花魚用米糠和鹽巴來醃漬,發酵以後再放到冰箱,氣味很重。會去嘗試除了是跟對方交朋友,也是出於我對文化人類學的興趣。
獵人到山裡打獵,很多時候是當場就把獵物肢解,可能要三天以後才會回家,過程中食物容易腐敗,所以他們會做抹鹽、醃漬、發酵的處理,這就是他們生活中的一種智慧。客家人的保存食也是一樣,客家族群比閩南人晚到台灣幾十年,資源、物產少,也住在比較偏僻的地方,食物醃漬得鹹,多配飯就能省一點。只要多去了解,就會發現飲食有很多學問,而且都是和生活背景、歷史脈絡有關係。
V:我們社會一直焦慮何為「台灣味」:什麼才是能代表台灣的飲食?有人認為台灣沒有大菜,小吃才是台灣飲食文化的代表,你同意這個觀點嗎?
沈:我非常同意。台灣富裕起來是1980年代以後的事,台語習慣以「食飽未(tsia̍h-pá-buē)?」作為問候,可見「吃飽」是當時人民普遍的追求。現在所謂的台菜都是酒家菜,早期都是有錢人才吃得起,庶民大多還是自己在家煮,不然就是吃小吃,所以「小吃」無庸置疑是台灣飲食文化的代表。
V:關於「無名小吃」,你怎麼看「無名」這個現象?
沈:「無名小吃」是小吃文化裡面最棒的一環。小吃最原始的風貌,大多是沒有名字的,因為顧客就在附近的鄰里之間,很多小店現在有了名號,也都是後來被人取的,或是為了傳承才會需要店名。
我高中畢業時,去住苗栗、雲林的同學家,印象很深刻,他們帶我去吃的小吃,全是沒有招牌的店。距今三、四十年,我還記得那個震撼的場面:賣水雞湯的,青蛙是一隻一隻浮在鍋子裡,20幾隻都沒剝皮在裡面躺著游泳。我們小時候賣臭豆腐的三輪車、騎腳踏車叫賣的燒肉粽也都沒有招牌,小吃的原始型態不需要名字,慢慢生意做大了,才開始有了店名。
以前的人沒有這麼多旅行的機會,在我小學的時候,去一趟花蓮簡直比天還遠,所以生活圈就是局限在周遭,吃的也是附近的小吃。我也覺得台灣非連鎖性的早餐是一個保存往昔味道的好題目;尤其是地方性的早餐,比如宜蘭人早上吃麵、台中人吃炒麵和豬血湯、彰化人吃炕肉飯、台南人吃鹹粥等等。早上吃的東西,現在都還可以找到很多沒有名字的店家,保留了原始的地域性。
V:你認為台灣小吃文化需要提升嗎?有人認為現代台灣小吃需要提升,以創造更高的價值,你同意這樣的看法嗎?
沈:我在某一年老爺集團的廚藝競賽做了「新小吃計畫」。我告訴團隊,如果到新加坡的大飯店,一定吃得到海南雞飯,有很多地方的傳統小吃,都會出現在國際飯店的菜單裡。但台灣小吃一直都沒有成為這個角色,這就是我們需要努力的目標。不過也必須做出一些調整,比如台灣人習慣吃肥一點的肉燥飯,醬油基底也比較重,在大飯店裡小吃要展現新的風貌,不只讓外國人能夠接受,也要符合台灣原本的口味,否則就變成邪門歪道了。
現在台灣已經有些飯店把地方小吃納入早餐的菜單裡,但它們的目標客群還是局限在台灣人,小吃要成為國際美食,還需要再往上走一步。目前只有一項小吃正在往這個方向努力,就是刈包。它本身就是很有包容性的食物,要夾什麼料都可以,所以倫敦、紐約都有專門賣刈包的店。假如刈包能夠被開成連鎖店,才有更多往外走的可能性。
大家都知道珍珠奶茶已經走向海外了,但小吃能不能像手搖飲料一樣,先在國內發展連鎖呢?大概17、18年前,王品想要打入300元以下的市場,卻找不到合適的品牌,我就向他們建議過刈包。現在連鎖牛肉麵也只有三商巧福一枝獨秀,口味也不錯,台灣小吃應該還有很大的潛力,開發不同品項。
V:小吃如何在創新跟保持原味之間取得平衡?連鎖化之後會不會失去原來的風味?
沈:我覺得各有所好,但要推廣台灣小吃一定要取得方便。最近在台北,我發現有一間小型連鎖店,專門賣蚵仔麵線、肉圓和甜不辣等小吃,開了好多家。這也是一個好的方向,它不是頂尖好吃,但離家走路十幾分鐘的距離,就可以吃得到肉圓、麵線,很過癮的。現在年輕族群的飲食已經西化了,如果小吃越普及,父母也可以帶著小孩子去吃,就可以更主流。
這樣的商業模式的發展會不會破壞原來的蚵仔麵線、肉圓攤?絕對不會,因為不管是無名或有名小吃店,只要好吃,都有它的存在必要。連鎖的目的是要讓這些品項普及,守住小吃在我們生活中的地位。大家各走各的路線,都要去發展。
V:2023年是「米其林指南」落地台灣的第六年,必比登也選了很多台灣小吃,你怎麼看米其林對台灣飲食文化的影響?
沈:我覺得台灣有米其林評鑑一定是好事,它用國際標準去認定。我們本來就很希望台灣美食是國內旅遊重要的destination(目標),但因為口味上的接受度、夜市和攤販的環境等因素,小吃可能不太容易切入米其林評鑑。一旦被米其林認定為美食之都,加持的效果還是很大,絕對沒有壞處。
V:你接觸到許多國際旅客,大家能夠認知到台灣是小吃很厲害的國家嗎?形象足夠鮮明嗎?
沈:沒有,因為台灣小吃種類太多,也還找不到接受度高的明星商品。就像我自己很喜歡吃的蚵仔麵線、肉圓、豬血糕,其實並不容易跟國外旅客溝通,不像印尼的沙嗲肉串、馬來西亞的炒粿條容易辨別,一看就知道是什麼。小吃國際化還是需要一個清楚的溝通形象。如果台灣有自己的評鑑,可以將最容易被大眾接受的小吃放在三星,覺得非常好吃但是需要一點挑戰的,放在一星,我們可以自己去定義。
我曾聽龜甲萬醬油的社長提過,他們的醬油是跟著日本拉麵和壽司走向全世界的,這和流行文化一樣,需要一個品項帶頭。我們現在覺得吃刈包配珍珠奶茶似乎天理難容,但說不定在國外可以開這樣的店,對於外國人來說一點都不違和。
V:談完飲食接下來談到旅遊了,你覺得疫情三年來對於台灣的旅遊產業及文化造成什麼改變?
沈:因為大家都出不了國,所以很多人在台灣玩得更深入一些,有機會造訪從來沒去過的地方,或者體驗不一樣的玩法。這三年疫情,讓台灣旅遊產業的內容長出很多新東西,再加上Klook、KKday等新型態的旅遊產業出現,台灣的旅遊內涵也更加豐富。
台灣旅遊產業需要把適合外國旅客的內容國際化、商品化。像是去日本京都,可以穿和服、到寺廟拍照,韓國的附加價值又更高,不只有服飾,還有梳化體驗。台灣能不能找到這樣文化旅遊體驗的內容,這是疫情過後,值得大家關注的面向。
今年5、6月開始,我們推出了「老爺式旅行」,在每一個酒店所在的城市,邀請該地區的代表人物,分享他們認識的地方內涵。台北找了大稻埕霞海城隍廟的管理人陳文文,南港找了小智研發創辦人黃謙智,台中找了藝術策展人黃米露,請各個不同領域的人來講述那個城市的故事,讓旅客玩得更深入。現在每年都會策劃一次「老爺式旅行」,每次做都會重新思考在當今的氛圍下,台灣人怎麼去看待地方,如何去發掘內容。
V:三年疫情為旅遊產業帶來了一些質變,你認為這個影響會是長久的嗎?
沈:這些嶄新的玩法和內容已經被看到,一定會一直存在。只是我們時常在過程中遇到一些隱形問題,比方說法規的限制,我希望政府在我們規畫體驗旅遊時,能夠站在一個協助的立場,從寬認定這樣的企畫。
比如近幾年很多人在提的山岳旅遊,台灣有200多座3,000米以上的高山,而且登山的人會停留的時長很久,需要食宿上的協助。其實日本人、韓國人都對登玉山有興趣,只是都是「克難爬山」,我們沒有提供特別的住宿或其他協助資源。台灣擁有許多旅遊潛力,但我們沒有國際化的條件,光是改建山屋就困難重重,在日本的山屋可以泡溫泉、吃牛排、喝啤酒,反而吸引台灣人去日本爬山。山岳旅遊可以產生極大的附加價值,例如爬馬來西亞的沙巴神山是要有license(許可證)的,到非洲爬吉力馬札羅山也規定要付費,甚至要請三個嚮導。
長期來看,台灣能夠運用的元素非常多。以生物多樣性來說,就有英國人專門來台賞鳥20幾天,海上也還有很多待開發的內容,但這都需要循序漸進,台灣人先大量地玩,玩出門道、品質,才能夠吸引外國觀光客。要以我們的文化為優先,就和前面提到的小吃一樣,先回到生活裡面才是王道。
V:在你心中,台灣該怎麼樣吸引國外的旅客,我們的定位和特色是什麼?對外行銷的主軸應該是什麼?
沈:我覺得台灣面臨最大的困境,並不是台灣不好玩或是沒有內容,而是在品牌上不夠用力。台灣的強項一直被認為是代工和製造業,早期做衣服、鞋子,後來做電腦、手機,現在是半導體,完全沒有旅遊的品牌和image(形象),我們同時要跟鄰近的香港、新加坡、泰國,甚至韓國、日本競爭旅遊特色,排下來幾乎是在十名以後了。
台灣的旅遊品牌需要「破壞式創新」,要完全讓人改觀。比如泰國的廣告呈現出泰式幽默,什麼都敢講,切入的角度非常厲害,或者是像東京奧運的宣傳片結合動漫文化,我們也應該嘗試kuso台灣。
我曾經講了一個永遠不會成功的企畫,但也因為不會成功所以我就一直講──台灣應該要在中秋節那個禮拜,在凱達格蘭大道申請封路舉辦烤肉節,找全台最厲害的藝人開演唱會,大大小小的啤酒廠牌全部出來擺攤,開party一個禮拜,然後進行世界性的宣傳,打破原本台灣製造業的印象。中秋節的天氣還很熱,大家就穿泳衣在路上烤肉,國外媒體來拍,會覺得台灣人真屌─但對碳排不好,所以可能需要無煙烤肉,哈哈哈。我覺得要再猛一點,重點是找出從本土長出來的文化,去跟世界溝通,而不是複製國外的成功模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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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轉載自《VERSE》020封面故事「人生的無名小吃」,更多關於台灣無名小吃的故事請見雜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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VERSE 深度探討當代文化趨勢,並提供關於音樂、閱讀、電影、飲食的文化觀點,對於當下發生事物提出系統性的詮釋與回應。